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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陰差陽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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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室外,屠夫周和牛頭山三小大王,每人肩頭扛了一把鐵鍬,賣力的將那密室洞穴入口,無限向外擴伸。那藏在泥土和沿壁中的箭弩已經被取出來了,三人齊力在巨石腳下挖出一個深坑,將那人形巨石推入坑中,埋了起來。

如今放眼望去,先前黝黑的密道已經不見了蹤影,地面只留下一個仿若被隕石砸中的巨坑,坑底直通公羊大娘的密室甬道。

他們四人進入甬道,推開了關押著洛十四和東方倩兒的牢室。

楚雲庭呆立在牢室中,牢室中赫然少了亓安安的身影。

“你們幾人先將洛十四和東方姑娘救下,去牛頭山呆幾日,避避風頭。西風客棧不要去了,那裏估計已經人去樓空了。”楚雲庭吩咐道。

“亓姑娘呢?亓姑娘在哪裏?他不是與你一前一後進了密道嗎?”屠夫周眼尖的發現密室中少了一人。

“她剛剛離開,我這就去找她回來,我們牛頭山不見不散。”楚雲庭說完,便消失在密室中。

姜文澤帶領了一對人馬,按照羊皮地圖上描繪的路線,來到牛頭山附近的底坑中。那裏是一處古墓入口,江湖中各路英雄豪傑,均齊聚於此。

自黃帝以來,但凡古墓,無不珍珠財寶無數。有些人即使不愛財,也愛湊熱鬧。比如說那夜在西風客棧中,一陣旋風般出現的‘佛系青年’沈孺人,七月半那日在太平澗邊挑擔賣荷花燈的金算老郭頭,為了奪取藏寶圖一路追殺亓安安和周屠夫的江湖聖手易水寒。以及個路山寨中的大小頭目,江南三十六省的劍俠客,均有參與這場聲勢浩大的尋寶行動。

亓安安深重商陸劇毒,面色鐵青的昏了過去。西風客棧的老板宗政大爺,將她丟棄在牛頭山附近,花蕊夫人墓穴一處甬道中。

她半趴在一桶埋在地底的□□上,□□的四周安置了十八根已經被點燃的引火線。

墓道外,易水寒在姜文澤的眼神示意下,首當其沖的飛身進了墓道。因著有姜盟主的兒子守在墓穴外,對此,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。

古墓中似乎並未安置機關箭弩,易水寒緊皺了眉頭,跳躍著飛身進入墓道內。

古墓中甬道錯綜覆雜,易水寒因著常年與醫藥打交道的因故,對於氣味特別敏感。他皺著鼻子,來到一處散發著濃重苦澀氣味的甬道中。

遠遠地,他瞧見了半趴在□□桶上的亓安安,已經那被點燃的迅速燃燒的十八根引火線。他大驚失措下,竟然一把抱起亓安安,飛也似的逃離了古墓。

守在古墓外面的眾人,不明所以的看著易水寒抱著一個女子,逃命似的飛奔下山。

“快跑!裏面有□□!”山洞裏傳來隱隱轟鳴聲,震動了諸位在場英雄好漢的心脈。姜文澤大喝一聲,便帶領著一眾欲進花蕊夫人墓穴淘寶的江湖中人,飛下了半山腰。

“轟隆隆。”幾聲巨響之後,牛頭山附近的山脈徑直塌陷了幾十丈深,塌陷的洞底連通了牛頭山北面的河流暗道。急流的河水連接著墓地渾濁的泥土,氣勢洶湧的飛奔著,咆哮著飛奔下山。

突然改道的河水夾雜著山中巨石,一路狂奔而下,沖垮了山中樹木,驚起林中百獸。

那些守在古墓中,欲進墓奪寶的江湖中人,腳程快些的,已經逃離了安全地帶,腳程稍微慢些,武功不濟的人,則被洶湧的河水,卷向了山下深不見底的山澗中。

自古但凡古墓,藏有奇珍異寶者,無不暗藏兇險,危機四伏。而有骨氣的墓主,拼著魚死網破,共同沈淪,也不會允許別人從她的墓冢中,拿走一絲一毫。

花蕊夫人就是這樣一個女子,她生前受盡了百般折難,死後也將自己的墓穴,置於險灘石流中,陷於地下深谷洞穴,也不願重見天日,遭後人折辱。

亓安安身下那一桶連接了十八根引火線的□□桶,爆炸時,如同蝴蝶效應般,也引燃了那十八根引火線連接的十八處安置在古墓中的□□桶。或者說,這花蕊夫人的古墓,自建造之初,便做了這種自毀設置。古墓百米深處是洶湧的暗道河流,懸空在暗道上的古墓,爆炸後,便會沈入谷底,古墓北門設有千斤斷龍石,斷龍石倒塌的一瞬間,截斷了原本自西向東的河流。河流改道,借著水流的沖力,將古墓中的一切,沖入山澗暗河中。天塌地陷般的災難,足以毀滅任何值得迷戀收藏的寶物。

牛頭山下逃離危險境地的江湖中人,呆楞楞看著眼前的一幕,心驚膽戰的面面相覷,平日裏張揚跋扈的性格,滿嘴粗言大大咧咧罵人的漢子,均閉了嘴巴,看著消失在湍流中的屬下,無一人敢伸出援手。

“老夫謝過姜公子救命之恩,老夫山中還有要務需要處理,就此別過,告辭!”華山真人,一身仙衣道骨的華無為老真人,首先帶領著手下的門人弟子,退離了牛頭山。

江南長春山長松道人也領著門人,告了別。

江南三十六省的各路門人,眼見著華無為老真人和長春道人告了別,便接二連三的與將文澤告別。

姜文澤不愧是武林姜盟主的公子,他氣質沈穩,處變不驚的與身後諸位英雄門人道別,臉上竟然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的神態。

易水寒抱著亓安安飛也似的逃離了牛頭山,逃到山外六十裏處的一間破廟中。

易水寒自懷中拿出催吐的解藥,逼亓安安服下。他自廟後的井中打了一桶清水,拿起放置在井沿上的破舊水瓢,舀了幾瓢水,捏著亓安安緊閉的牙關,朝著她的口中猛灌了幾瓢清水。

他雙手用力在亓安安身後任督二脈上擊打一陣,亓安安忽的‘嗯嚀’一聲,吐出幾口渾濁且散發著甜苦氣味的汙水來。

易水寒如此這般灌了亓安安五次井水,亓安安才從那被人折磨的心肝肺具痛裂的苦楚中醒來。

她奄奄一息的躺在井臺邊,看著天邊浮動的白雲,記憶停留在自己被公羊大娘餵下商陸的那一刻。

“你醒了?亓姑娘。”易水寒俊美的容顏,就這樣近距離的放大在亓安安眼前。

亓安安一言不發的閉上眼,易水寒覺得無趣,便伸手搭上了她的脈搏。

“哎,亓姑娘,你可真是命大,幸虧碰上了我。那商陸的毒素,可不比一般毒物差。它雖然不及箭毒木那般見血封喉,也不似斷腸草那般,折斷人的腸胃。它卻會讓人致幻,卻又在靈魂不安的痛苦中,備受煎熬的死去。幸虧我發現的早,否則即使神醫在世也救不了你。不過,好歹你落在了我易水寒的手中,即使沒有花蕊夫人墓冢的寶物,從今以後我負責替人看病問診,你負責抓藥磨藥,收取銀錢,我們的日子也會過得不錯的。”易水寒說著,動作輕柔的抱起亓安安虛弱的身體,走向了破廟中。

“站住!”姜文澤攔在了易水寒的身前,堵住了他的去路。

“姜公子,你?”易水寒面露惶恐之色,只是那一抹惶恐未達眼底,便一轉即逝。

“姜公子,你也認識亓姑娘?她身中劇毒,幸虧我在古墓中將她救下,否則真要屍骨無存了。”易水寒笑道。

姜文澤鼻子中淡淡‘哼’了一聲,道:“這位姑娘是我在青城的舊相識,她本人似乎也和花蕊夫人畫像事件,有幾分聯系。你且將她交給沈孺人,我要將她帶回瑯琊郡古城姜府中,請我們的武林盟主細細的盤問一番。”

亓安安半躺在姜文澤華麗且柔軟的馬車上,趕車的車夫是一只自稱‘佛系青年’的沈孺人。

馬車一路向東行了幾日,亓安安頭腦昏沈的睡在車中,不知晨昏。

“亓姑娘,長途跋涉,可有煩悶?佛系青年我今兒得了一個有趣的笑話,你要不要聽一聽?話說,人類起源的開始在哪裏?古代人誰是從雞蛋殼中爬出來的?”沈孺人自說自話。

呆了半響,未見馬車內有回應,便徑自答道:“當然是盤古了,話說盤古開天辟地之前,他睡在一個如同雞蛋殼般的混沌空間裏,而後他睡醒了,掄起斧子,劈開雞蛋殼,他便從雞蛋殼中走出來了,盤古乃是我們的祖先中,蛋生的第一人。”

亓安安攏了攏身上的薄毯,輕聲道:“好冷。”

沈孺人朝四野看了一眼,秋風漸起,裹著雨後的微寒,沁人肌膚。遂笑道:“是有一些冷,亓姑娘且多擔待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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